文：权衡财经研究员 余华丰

编：许辉

5月28日，海康威视(002415) 总市值5,980亿净利润21.69亿，市盈率68.91倍，位居安防设备行业排名第一，而大华股份002236 总市值703.7亿净利润3.48亿市盈率50.61倍，位居安防设备行业排名第二。这两家有个相关之处，分别位居河南周口一家IPO公司的第一、二大客户。

经过长达四轮的问询后，5月21日河南凯旺电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简称凯旺科技）更新了招股书，本次公开发行不超过2,396万股，占比25%，保荐人（主承销商）为中原证券。此次募集资金总额为2.99亿元，项目为精密连接器及连接组件产能扩展项目、研发中心建设项目及补充流动资金（6,000万元）。

凯旺科技股东出现大客户的实控人；客户集中，前两大客户占八成，2020年营收净利双降；外协供应商多关联，员工数或不实；发明专利仅6项，招股书现奇葩错误；募投项目建筑总面积与环评不符，现金流连续为负不忘分红落袋为安。官网中号称做世界的凯旺，投资者还是希望其先做好信披为实。

股东中有大客户大华股份的实控人之一

凯旺科技主要从业于安防设备和通讯设备所需的电子精密线缆连接组件的研发、生产和销售。陈海刚及韩留才人夫妇作为凯旺科技实际控制人，直接及间接合计持有64.88%的股份，持股比例较高。其前身于2009年11月4日由陈海刚、陈子敬共同出资设立，截至招股说明书签署日，经历过10次增资、3次股权转让，现公司共有9名股东。

凯旺科技的非自然人股东有7个，包括凯鑫投资、周口定邦、周口产投、农民工返创、返乡创投、周口聚邦、华淩投资。农民工返创、返乡创投和周口产投最终控制人为河南省财政厅。凯鑫投资出资比例分别为陈海刚50.00%、韩留才50.00%。周口定邦持有公司10.53%的股份，为员工持股平台，柳中义为陈海刚的妹夫，陈海涛为陈海刚的弟弟、陈俊丽为陈海刚的妹妹。

2018年12月，周口产投、农民工返创对凯旺科技增资入股，入股价格为5.90元/股，2019 年 12 月，返乡创投与华淩投资一同对凯旺科技增资入股，入股价格为7.24元/股，其中华淩投资出资2,400万元持有公司331.68万股股份，持股比例4.62%。巧的是华凌投资的实际控制人陈爱玲一直是报告期内公司的前五大客户之一大华股份的实控人之一，大华股份已出具说明函件称，华淩投资系大华股份董事陈爱玲投资并担任合伙人的企业，该事项是华淩投资的自身行为，与本公司无关。本公司与华淩投资之间不存在控制与被控制关系，也不存在其他协议或利益安排。

柳中义于2016年4月从陈海刚处受让股权，股权受让价格为3.50元/出资额，高于凯旺科技折合2.02元/出资额的每股净资产价值，柳中义在周口定邦中持有23.78%的股权。

2016年10月31日凯旺有限股改，其净资产账面价值为1.32亿元，评估值为1.60亿元，评估增值2,873.43万元，增值率21.84%。因存在盈余公积、未分配利润转增股本的情形，陈海刚、柳中义作为发起人自然人股东应视同分红缴纳个人所得税。

前两大客户占八成，2020年营收净利双降

凯旺科技采取直销的销售模式，直接面向下游客户，主要产品精密线缆连接组件均为订制化产品，不同客户订制的产品存在差异，涉及的生产工序及复杂程度不同、产品性能不同、竞争环境不同，产品种类繁多，订单呈现小批量多批次的特点，公司2020年产品型号将近7,000种，500条以内的订单数量占全年订单数量的65%。

受国内安防行业市场集中度较高的影响，凯旺科技客户集中度较高。报告期内，其向前五大客户的销售收入占营业收入的比例分别为91.00%、92.95%和90.88%， 向前两大客户的销售收入占营业收入的比例分别为78.44%、81.35%和77.70%， 其中向第一大客户海康威视的销售收入占营业收入比例分别为54.21%、52.05%和46.02%。

凯旺科技2020年营业收入4.38亿元，同比下滑1.27%；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后净利润为3,251.67万元，同比下滑26.44%，主要客户为海康威视和大华股份。公开资料显示，海康威视2020年营业收入635.03亿元，比2019年的576.58亿元同比增长10.01%，净利润同比增长7.96%；大华股份2020年营业收入264.66亿元，比2019年261.49亿元同比增长1.21%，净利润同比增长25.21%。在可比同行的营收都出现增长甚至翻番的情况下，凯旺科技与得润电子收获了负增长，前景或令人不安。

报告期内，凯旺科技向海康威视销售的精密线缆连接组件占海康威视同类产品采购比例分别为24.00%、25.00%、25.50%和24.80%；向大华股份销售的精密线缆连接组件占大华股份同类产品采购比例分别为29.24%、22.64%、25.47%和23.50%，占比基本稳定。

凯旺科技2021年第一季度营业收入、净利润、扣非后净利润分别为1.22亿元、719.03万元和634.03万元，较2020年同期上涨幅度分别为122.07%、280.80%和182.76%，较2019年同期上涨幅度分别为69.01%、33.92%和45.42%。截至2021年3月底，公司在手订单金额为 1.89亿元。

报告期各期末，凯旺科技应收账款账面价值分别为1.50亿元、1.32亿元和1.66亿元，占资产总额的比例分别为31.51%、24.96%和27.48%。2020年12月30日，凯旺科技应收账款余额为1.76亿元，回款比例为51.60%。

凯旺科技选择的上市标准为最近两年净利润均为正，且累计净利润不低于人民币5,000万元，如果拿2018年跟2019年的两年扣非净利润来看，两年5824.40万元则刚刚过线。

外协供应商多关联，员工数或不实

凯旺科技在组装和电镀工序中采用了较多外协加工。其中电镀工序的外协厂商主要为深圳市永利电镀制品有限公司，公司同行业上市公司胜蓝股份也委托永利电镀进行电镀加工。报告期各期外协加工费用分别为5,260.09万元、7,049.14万元、6,514.88万元，占主营业务成本 的比例分别为18.36%、21.26%和19.26%。

2017-2020年凯旺科技的前十大外协供应商及前员工设立的外协供应商共有23家，除深圳市永利电镀制品有限公司外，其他全部为成立后较短时间即与公司合作。除深圳市永利电镀制品有限公司、河南永兴电子科技有限公司等个别外协厂商外，凯旺科技为大部分外协厂商主要客户或唯一客户，贡献的外协加工费占外协厂商营业收入比例较高，部分甚至超过100%。

报告期内，凯旺科技外协厂商数量较多，单个外协厂商采购金额较小，外协厂商中除对沈丘县石槽思创电子厂年度采购金额超过400万以上，其余外协厂商年度采购金额均在 400 万以下，单个外协厂商采购金额较小。

证监会特别关注到2017-2020年第一大外协供应商惠邦晟，因凯旺科技实际控制人之一韩留才与惠邦晟创始股东韩顺涛、韩伟霞为姑侄关系。而2018年9月，惠邦晟前股东徐永杰将其持有的惠邦晟90%股权以0元转让给陈旭东，其时惠邦晟2018年营业收入为3,079.54万元，净资产为10.20万元。凯旺科技实际控制人陈海刚及其家庭成员与惠邦晟实际控制人魏艳及其配偶邵海风存在较多个人资金往来。在2018-2019年惠邦晟经营情况不佳期间凯旺科技多次向惠邦晟拆出资金，累计685万元，且未收取利息。要求明确无股权代持，未认定关联交易合理性，资金拆借必要性。

昇达电子系凯旺科技主要外协供应商，其控股股东王欢欢系代李东方持有昇达电子股份，李东方系陈海刚亲戚，也是凯旺科技客户东方安防法人、实际控制人。2017-2020年，陈海刚及其家庭成员存在较多向李东方借款情形，合计借款超1,000万元，多通过王欢欢账户进行。截至2020年末， 陈海刚仍欠李东方资金共计350万元，上外陈海刚未到期银行贷款余额为916.83万元。

在第三次问询函里，证监会就周口工资逐年上升的情况下凯旺科技向外协供应商定价的人工费用率逐年下降，要求解释外协厂商的毛利率合理性，代垫成本费用或或是否存在输送利益。

从企信网各外协厂商年报提供的员工人数这一简单指标来看，还是差距蛮大的。

惠州市惠邦晟精密部件有限公司2016年参保人数9人、2017年10人、2018年11人、2019年30人，2020年参保人数38人，这与其242人-188人员工总数差距极大。

沈丘县付井镇一豪电子加工厂2019年5名员工，2020年10名员工；沈丘县石槽思创电子厂2018年70名员工，2019年5名员工，2020年10名员工。

河南永兴电子科技有限公司自2014年12月12日成立至今参保人数分别为为0人；河南淮阳县金旭达电子有限公司 自2016年07月28日成立至今参保人数分别为为0人；沈丘县众邦电子有限公司自2018年03月06日成立至今参保人数分别为为0人。

沈丘县昇达电子科技有限公司自2013年07月22日成立至今只缴纳工伤保险，2017年-2020年人数分别为0人、50人、100人和100人，2019年工伤缴纳人数还超过问询中披露2019年员工总人数30名。

沈丘县懋润电子厂成立于2017年09月18日，2019年报里从业人数为5人，2020年年报里从业人数为10人。

周口东威电子科技有限公司成立于2017年10月09日，2017年度从业人数2人，其中女性从业人数1人；成立至今参保人数为0人。

临泉县利达电子有限公司2018年从业人数20人 其中女性从业人数15人营业总收入86万元；2019年从业人数20人 其中女性从业人数18人营业总收入50万元；2020年从业人数10人 其中女性从业人数8人，营业总收入40万元。而招股书则披露，公司向临泉县利达电子有限公司2018年-2020年分别采购了168.79万元、260.54万元和377.63万元；占其同期收入比例分别为103.91%、109.41%和112.22%。

惠邦晟工商注册时使用的邮箱为szqa01@carve163.com，与凯旺科技全资子公司深圳凯旺的邮箱一致，沈丘县昇达电子科技有限公司成立时使用的工商注册电话与注册邮箱与凯旺科技一致，年报披露邮箱与凯旺科技实际控制人陈海刚控制的河南衡伟环境技术有限责任公司、河南东源冶金材料有限公司，以及凯旺科技客户周口市东方安防科技有限公司一致。

发明专利仅6项，招股书现奇葩错误

截至2020年12月31日，凯旺科技拥有有效专利107项，其中发明专利仅6项，其防水连接器专利为客户解决了安防设备特殊的气密性要求。不过这6项发明专利多数在2010年－2015年取得，最晚的是2015年8月23日申请，报告期再无新增。而报告期内，其研发投入金额分别为1,230.49万元、1,585.71万元和1,812.68万元，占当期营业收入的比例分别为3.38%、3.58%和4.14%，截至2020年12月31日，公司共有研发技术人员161人，占员工总数的6.61%，其中硕士3人，本科及大专78人。虽然持续的研发投入是提升公司竞争力的重要保证，但从成果上看，2018年-2020年报告期，凯旺科技及子公司仅取得总共57项中的12项实用新型专利。

权衡财经在翻阅其研发费用与可比公司数据对比，发现凯旺科技重重把关的招股书竟然出现低级的错误，稍有点财务意识的撰写人也不至于把营收与研发费用混淆，两者数额毕竟相差巨大。

凯旺科技称在国内电子精密线缆连接组件行业安防应用领域中拥有一定市场地位。2018年中国安防用连接器需求规模约为40.6亿元人民币。2018年度凯旺科技安防类精密线缆连接组件实现收入3.39亿元，因此，凯旺科技安防类精密线缆连接组件占国内安防设备电子精密线缆连接组件8.34%市场份额。

虽然凯旺科技在研发费用占比与可比同行相比只差1-2%，但在营收不如可比同行情况下，其研发投入力度能否支撑其追赶的强度还未可知。报告期内，凯旺科技主营业务毛利率分别为20.88%、24.73%和21.90%，先升后回落也是有其内在的原因。

募投项目建筑总面积与环评不符

2020年4月17日，周口市生态环境局关于拟对河南凯旺电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研发中心建设项目 1个环境影响评价文件作出审批意见的公示中，显示研发中心建设项目概况是，总建设一栋六层总建筑面积9,600平方米的技术研发中心，其中研发平台7,600平方米，实验室2,000平方米。

而到了招股书则是本项目由公司负责实施，项目计划使用公司现有的位于河南省周口市沈丘县沙南产业集聚区自有厂房进行更新改造，建设项目为 6,000 平方米研发中心及实验室土建、内部装修及配套基础设施建设，同时计划购置研发设备、研发软件。

单独研发中心建设总面积这么简单的数据就差了3,600平方米，这究竟是以何方为准？精密连接器及连接组件产能扩展项目公示里的数据却又能跟招股书对应上。

查阅企信网，凯旺科技在2019年7月1日还因其年报难产而被周口市市场监督局列入经营异常名录，后移出。

凯旺科技因归还短期借款，2018年11月向九龙府拆入资金，2019年初，凯旺科技分别向九龙府借出资金2,300万元、1,500万元和1,500万元，并按照借款协议约定日期收回以上款项。凯旺科技2019年7月共计派发986.74万元现金红利，2020年3月共计派发现金股利718.62万元；参照其现金及现金等价物净增加额由期初的2,824.49万元转负为-508.77万元，到期未的-2,488.65万元，以及募资补充流动资金6,000万元来看，其对现金流的操作或谓迷之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