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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7日,2021青岛•全球创投风投大会召开,华夏新供给经济学研究院院长、孙冶方经济学奖获得者贾康发表主题演讲。贾康表示,整个中国进入改革深水区以后,制度创新是打开我国科技创新和管理创新空间的一个龙头因素,对于卡脖子领域,只有一条路——新型举国体制,而风创投在新型举国体制的攻关上是不可忽视的支持力量。
贾康认为,在双循环新发展格局方面,内循环为主体有几点值得强调:一是在整个发展循环的源头上,要特别注重形成有效投资、有效融资,包括我们的风投创投,在这里面要发挥非常重要的作用。
二是内循环当然还要调动只有巨国模型才能够具有的全球最大人口经济体14亿人的消费潜力,一方面要特别注意让我们低端的劳动者进一步增加收入,形成充分的就业机会。另外一方面就是要注意在中国已经有所谓四亿以上的中产阶层这样的基础之上,要消除后顾之忧,让这些有收入的社会成员能够提高消费边际倾向,而不是把很多的当期收入作为预防性储蓄,以很高的储蓄率或者说很低的边际消费倾向,来抑制消费潜力总体的释放。
三是弥合二元经济过程中的户籍改革,必须要在有条件放开户籍管理的小城镇、一些中等城市,赶快放开户籍,没有条件的要以居住证打分的制度逐渐过渡,给这些社会成员以后进入城市成为市民提供更多的可能,给他们希望和他们自己感觉靠得住的路径。
四是外贸,在外部确定性降低,不确定性挑战面前,要考虑灵活的出口转内销,还有就是我们自己内循环有一些高端的,像芯片、航空发动机这样的,已经无法靠要素流动的一般市场机制去解决有效供给,被人家卡了脖子,我们自己循环不起来怎么办?只剩下一条路,那就是新型举国体制的攻关。还有一个就是以突破深水区啃硬骨头的制度创新打开科技创新和管理创新的空间,一定要抓住啃硬骨头攻坚克难的改革,进一步解放生产力,使我们整个新发展格局,按照中央的战略指导去实现。
“在进一步推进双循环新发展格局形成的过程中,面对产业经济升级,我们需要把握的认识框架。”贾康说,什么叫升级?直观地讲,中国现在已经叫“世界工厂”,在联合国产业分类的666个细分名录里面,中国是一个不少的、最为齐全,我们已是大规模的制造业国家,但不是制造业强国,有着大而不强的特点。一般而言我们在世界水平的中间位置,比上不足,比如美欧日,我们跟他们有明显差距,比下有余,比如越南、缅甸、孟加拉等等。
“腾笼换鸟,最多十年的窗口期。”贾康说,当前,我们受到世界工厂对应的全球供给、满足需求份额的两面夹击,往上看美国要拉动盟友压制中国,往下看,越南、缅甸,还有其他一系列的国家,像柬埔寨、孟加拉等等,他们凭借劳动力低廉和土地开发综合成本低廉的优势,对中国的竞争力越来越形成了挑战。前些年珠三角不得不做的腾笼换鸟,在中国更大范围的区域里面必须要做了,如果我们不能往上去突破天花板,那么上有压制,后有追兵,这个危险是值得高度重视的。一般在研究界我看到的分析,认为我们还有五到八年,最多十年的窗口期,如果在这个窗口期,我们不成功地突破天花板,被夹在中间,那么对我们来说是一个非常不利的局面,必须实现升级发展往上走。
“对于升级发展最直观的看法,可以用‘横轴’‘纵轴’画一个‘微笑曲线’。”贾康说,全球供应链、价值链的位置是跟着生产流程展开的,最开始有生产经营活动,它必须要有特定的设计,创意创新成功以后,最直接的商业性标志就是有一个品牌确立起来,按照这个品牌的全套设计,然后往后面进入加工生产,加工生产以后,品牌营销、售后服务一轮一轮的市场扩展,这是“横轴”。“纵轴”是不同阶段的收益率,如果从中国现在世界工厂的产能来看,我们大部分的产能是落在中间位置上,我们最主要的是制造业,大家所说的实体经济,是在做加工生产,我们是从“两头在外、大进大出”开始的,人家有资金、有技术、有管理经验,有这些要素,但是他们看重了中国开放以后比较低廉的劳动力和较低的土地资源成本,他们来我们这里建厂,我们引进生产线,加工生产以后,大量输出到国外去,这给了我们非常重要的原始积累起步条件。但是走了这么多年以后,我们如果老落在加工生产的位置上,那么我前面说的两面夹击,就会使我们的余地越来越窄。
“儿童玩具说到品牌,大家想一想,能想到一个中国本土叫得响的儿童品牌吗?我是想不出来。”贾康说到,这种供应链的位置,在微笑曲线上就是左端,高收益。我们加工生产以后,再到外部世界上、全球市场上的品牌营销、售后服务,一轮轮扩展,又是高收益,中间我们加工的这一部分比较低,所以这个曲线左右高、中间低,合在一起,就像人们微笑时的口型,也被比喻为“微笑曲线”,我们做的是中间这个事情,它给我们带来了就业、带来了劳动者的收入、带来了政府的税收、带来了我们的GDP,确实对于中国来说,这是我们必须接受的切入点,但是长此以往是不行的。中国如果说升级发展,制造业的升级、整个实体经济的升级,我们就要努力地把我们的位置更多地向左右高端拖上去。
“这个‘拖’上去有一个成功的例子。”贾康说,“很多年前,广东的汽车生产厂家引进外面的技术,生产出产品,比如广本口碑非常好,我曾经在财政部科研所当过十几年所长,我做的这辆广本开到60多万公里都不需要大修,平常很少出毛病,舒适感、节油程度等等都没问题。但是广州这个厂家生产这么好的产品,它干的就是中间这个活,左右高端在外国人手里拿着。这几年我听说他们在努力地引进消化吸收再创新之后,形成自己的系列产品,具有完全知识产权,那么在这个系列产品里有一款广汽传奇,这几年在国内汽车销量走下坡路的过程中,广汽传奇却每年能卖出几十万辆以上,这就表明着在广东汽车厂家自己的努力过程中,有非常明显的升级发展特征,它把自己的位置从中间拖到了左右高端,而且这时候它具备了一种可能性,它可以把自己的生产线根据比较优势的原理,迁到越南,迁到柬埔寨,它照样掌握着左右高端的高收益,以后真正中国本土企业的升级发展,可能越来越多的就是这种跨国公司式的,我们争取掌握左右高端,中间我们就可以按照比较优势原则,去寻找新的、更合算的一个生产线所在地。这样的一个升级发展现状中,我觉得是一个简要的、比喻性的例子。”
“对于卡脖子领域,只有一条路——新型举国体制,学习借鉴两弹一星,要在世界市场里边,最后以取得超过临界点的市场份额而标志着它目前的成功。”贾康说,“这就意味着中国别无选择,必须要有强有力的协调中心,这个机制要有用,新型举国体制的“新”后面跟着的是什么?我们最后不是像两弹一星一样,有了成功的可用的成品就解决了问题,就像芯片,它必须源源不断的、成批量的、高稳定性的生产,形成一定的市场份额,这才标志着我们的芯片以新型举国体制攻关成功。”
“现在,在一般的实体经济方面,要把中间拖到左右高端,一定要有特别在这里面起作用的创新成功,风投创投在这里面是不可忽视的支持力量。”贾康认为,新型举国体制方面,如果中国要形成一个强有力的、协调中国至少几千个团队一起来攻芯片这个窗口,必须对接民间财力,必须给出特定的政策支持,调动风投创投,让这些风投创投的主体根据市场原则,加上政策引导,愿意介入这样的一种攻关过程。风投创投作为市场主体都有自己的决策权,愿意还是不愿意加入进去,这里面的机遇和挑战是不言而喻的。
最后,贾康说,“像青岛这样的地方,过去就有叫得响的品牌,那时候在国内来说,它曾经有过很明显的微笑曲线的左端和右端的优势,现在比较遗憾,但是,青岛有希望在新一轮竞争中重现辉煌。风投创投在全国新型举国体制攻关的过程中,不限于青岛一地,一定是全国已经有统一市场,再加上可以拉进来的一些外力支持,一起来攻关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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