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权衡财经研究员 余华丰

编：许辉

IPO企业的业绩成长性，仍是证监会关注的重点之一，按主板的隐性25%年增长来看，一旦IPO企业出现了业绩下滑，表现在报表上，自然是各项朝下的箭头或负数。有一家公司2022年1-3月，营业收入较上年度同期降低17.18%；扣非归母净利润较上年度同期降低43.14%。直接影响到预期的2022年上半年报表为负。

前文涉及的公司即苏州未来电器股份有限公司（简称：未来电器），其拟在创业板上市，保荐机构为中泰证券。本次发行股票数量不超过3,500万股，且占发行后总股本的比例不低于25%，拟募资5.33亿元用于低压断路器附件新建项目、新建技术研发中心项目和新建信息化系统项目。2022年6月20日回复了第二轮问询并更新了招股书。

未来电器系自然人企业借集体名义创办，莫氏持股超9成；报告期高毛利率产品能耗管理模块营收从过亿降至2万元；员工受教育水平低，未披露研发费用率与同行差异性；竞争对手正泰电器一度营收占比近三成，应收款项融资过亿；报告期产能利用率不足，银行转贷近三千万。

自然人企业借集体名义创办，莫氏持股超9成

2001年8月30日，北桥镇集体资产经营公司、庄基村经济合作社与开关附件公司（已于1998年改制为由自然人出资的有限责任公司）签署《协议》（下称“三方协议”）。开关附件公司作为实际出资方出资人民币100万元，以北桥镇集体资产经营公司的名义出面申办苏州未来电器厂；未来电器厂设立后，实际企业资产为开关附件公司所有，并由开关附件公司自主经营，自负盈亏；未来电器厂享受的福利免税部分归集体所有，按镇政府统一规定，由镇财政所与庄基村经济合作社、开关附件公司进行结算。截至2001年8月28日，未来电器厂（筹）已收到投资者北桥镇集体资产经营公司缴纳的货币出资100万元。此时的开关附件公司已于1998年改制变更为莫建平、莫文艺及朱凤英出资的一家有限责任公司。

2008年5月5日，未来电器厂改制更名为“苏州未来电器有限公司”。2008年6月20日，以剥离后不含集体资产的企业净资产中的500万元作为注册资本，由莫建平、莫文艺、朱凤英出资设立未来有限。北桥集体资产公司全部出资款100万元及投资收益1,643.46万元于2008年5月31日前，已由未来电器厂按协议足额上缴，净资产中无集体资产。

公司于2015年3月进行股改，2015年8月4日在新三板挂牌，证券简称为“未来电器”，证券代码为“833054”，自2018年8月1日起终止。

截至招股说明书签署日，莫文艺直接持有公司5,375.72万股股份，占公司总股本的51.20%，为公司控股股东。莫文艺之父莫建平持有公司1,795.32万股股份，占公司总股本的17.10%；莫文艺之母朱凤英持有公司897.66万股股份，占公司总股本的8.55%；莫文艺之配偶楼洋直接持有公司300万股股份，占公司总股本的2.86%，同时，楼洋为浩宁投资的普通合伙人，能够实际控制浩宁投资，浩宁投资持有公司1,131.30万股股份，占公司总股本的10.77%；莫文艺、莫建平、朱凤英以及楼洋合计拥有未来电器90.48%的表决权，为公司共同实际控制人。

莫文艺，1981年11月出生，中国国籍，于2022年2月取得澳大利亚永久居留权；楼洋，1981年9月出生，中国国籍，于2022年2月取得澳大利亚永久居留权。

截至招股说明书签署日，公司股东埭溪创投持有的股份为国有股；埭溪创投持有公司100万股，占公司总股本的0.95%。公司股东中，力合智汇、惠州东升、埭溪创投、孟溪创投、国创至辉、广州弘晟为私募投资基金。2020年和2021年，公司现金分红金额分别为1,531.18万元和1,575万元，两年分红合计3,106.18万元，按莫氏家庭的持股比例，近2,800万元的分红已落袋为安。

公司报告期确认股份支付费用金额分别为641.95万元、333.91万元和985.57万元。证监会要求说明报告期各期相关股份支付相关股权转让（包括合伙份额转让）的具体情况、对应的相关人员及任职情况等，进而结合具体情况说明相关转让的性质是否属于股份支付的范围，论证股份支付对象是否准确、恰当。

对于合伙份额受让方系非公司员工的，上述非公司员工与莫文艺、楼洋系多年朋友关系，经协商后入股，虽然授予非公司员工股份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获取服务，但鉴于上述人员受让的是员工持股平台的合伙份额，且非公司员工入股价格低于股份公允价值，因此，确认相关的股份支付费用。

报告期高毛利率产品能耗管理模块营收从过亿降至2万元

未来电器主营业务为低压断路器附件的研发、生产与销售。报告期内，公司营业收入主要来自于框架断路器附件、塑壳断路器附件和智能终端电器。2019年-2021年，公司实现营业收入分别为3.512亿元、4.614亿元和4.589亿元，实现归母净利润分别为6,097.24万元、9,702.44万元和8,052.19万元。报告期各期，公司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分别为4,315.53万元、3,775.60万元及1.444亿元。2019年和2020年，公司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低于同期净利润。

报告期各期，框架断路器附件产品收入占比分别为17.04%、18.04%以及24.11%，毛利率分别为22.38%、21.96%以及19.48%。框架断路器附件收入占比的上升主要系由于框架电动操作机构和铜排触头业务的快速增长所致。由于铜排触头毛利率较低，若铜排触头业务增长速度显著高于框架断路器附件（不含铜排触头）业务增长速度，将会导致框架断路器附件整体毛利率大幅下滑。

塑壳断路器附件方面，根据测算，2018年至2020年，公司塑壳断路器附件市场份额超过50%，塑壳断路器主机厂对塑壳断路器附件选配比例约为9.00%。塑壳断路器附件收入的增长主要取决于塑壳断路器的市场规模及低压配电市场的智能化转型速度。2015年至2020年，塑壳断路器年均复合增长率为6.62%，增速较为缓慢。

根据中国电器工业协会通用低压电器分会复函，2017年至2020年，未来电器塑壳断路器附件产品总产量、总销量在全国同类企业中排名第一。

报告期各期，未来电器主营业务毛利率分别为36.51%、41.08%和33.30%，高于可比同行5-10个点。

能耗管理模块是公司针对沙特智能电表项目新研发设计的产品。2020年和2021年，公司能耗管理模块收入分别为1.189亿元和3,620.05万元，毛利率分别为57.77%和55.18%。2021年上半年，公司通过正泰电器、常熟开关及美高电气参与沙特智能电表项目已完成集中供货，2021年下半年未能持续获得能耗管理模块的大额订单。受此影响，2021年全年，公司能耗管理模块产品收入同比大幅下降，进而导致2021年全年营业收入及净利润下滑。

对比下2021年一季度，公司实现能耗管理模块收入2,814.88万元，毛利额1,588.46万元，而2022年一季度，公司能耗管理模块仅实现收入2.35万元，毛利额0.83万元所致，公司营业收入，归母净利润以及扣非后归母净利润较去年同期均有所下降。

截至招股说明书签署日，公司虽然已取得正泰电器12.85万台、美高电气5万台能耗管理模块预计订单，后续是否能继续获得能耗管理模块订单，取决于客户能否获得ECB（外置断路器）的订单及沙特电网或其他“一带一路”国家何时启动ECB（外置断路器）招标，同时，海外疫情情况亦对ECB（外置断路器）招标造成一定影响，因此，公司能耗管理模块业务是否持续具有不确定性。若公司无法继续获取能耗管理模块的大额订单，将导致公司营业收入在短期内出现下滑以及主营业务毛利率下降。

报告期各期，公司智能保护器的毛利率分别为26.14%、26.29%和21.09%；智能模块的毛利率分别为54.58%、55.74%和51.25%。此外，随着能耗管理模块产品的交付，该产品的高毛利率势必会吸引新的竞争对手不断加入，即使公司获得能耗管理模块相关的大额订单，能耗管理模块的产品单价及毛利率将会有所下降，进而对公司经营业绩造成不利影响。

员工受教育水平低，未披露研发费用率与同行差异性

截至2021年12月31日，未来电器共拥有国内专利171项，其中发明专利25项、实用新型专利110项、外观设计专利36项。截至2021年12月31日，公司共有技术研发人员69人，占公司员工总数的11.22%。其中，公司核心技术人员共3人，分别为楼铭达、毛海锋和金华斌。

公司产品生产体现出多品种、小批量、多批次的特点，因此，公司生产人员数量较多，2021年12月末，公司生产人员数量占公司总人数的比例为77.24%。人力成本上升将对低压电器制造行业造成一定影响：一方面，受到国民收入增长等因素影响，近年来我国人均工资水平不断提高，劳动力成本呈现逐渐上升趋势；另一方面，附件种类繁多，因此，需要较长时间的经验积累才能熟练掌握零部件及产成品的生产工艺，随着优质劳动力老龄化以及新生代就业偏好转移，公司熟练工人的数量可能呈现下滑的趋势，进而导致公司的生产效率降低。若

虽然现在有些地方的高新企业认定已不把整体员工学历作规定，在人员方面降低了要求，将科技人员与研发人员统称为科技人员，比例要求统一为10%，取消了大专以上的学历的限制。而之前则有具有大学专科以上学历的科技人员占企业当年职工总数的30%以上，其中研发人员占企业当年职工总数的10%以上共同要求，前者30%已不具体要求，后者则更强化，而未来电器技术研发人员比例11.22%勉强够上高新企业要求。其员工受教育水平中，高中及以下的比例高达71.87%，若30%的上线要求仍存，未来电器达不到要求。

报告期未来电器的期间费用分别为5,450.52万元、5,573.61万元和6,102.58万元，占营业收入的比例分别为15.46%、15.87%和13.23%；公司销售费用率低于同行业上市公司，管理费用率与同行业上市公司相当，招股书未披露研发费用率与同行业公司的差异情况。

报告期各期，公司研发费用分别为1,558.31万元、1,699.94万元和1,884.47万元，分别占当期营业收入的4.44%、3.68%和4.11%。招股书则披露了报告期各期，良信股份的研发费用率分别为8.64%、9.10%及8.14%，研发费用率高于公司及同行业平均水平。按高新企业的要求最近一年销售收入在2亿元以上的企业，近三个会计年度的研究开发费用总额占销售收入总额的比例不低于3％。研发费用三年全计5142.72万元，三年营收合计12.7150亿元，比例在4.044%，仅超过要求的1%，而这个差异很容易在在期间费用中计入股权支付的方式解决。

因此深交所要求公司说明公司销售人员、管理人员、研发人员的平均工资与当地和同行业平均工资水平的比较情况，是否存在其他主体为公司员工支付费用的情形，并结合销售人员、管理人员、研发人员人数以及平均工资的变动情况进一步分析各项费用中职工薪酬变动的合理性；分析说明研发人员转为销售人员，而销售人员数量仍逐年减少的原因及合理性。

报告期各期，研发人员数量平均分别为75人、68人及74人。2020年，公司优化人员配置，将部分研发人员调整至销售部门，加强销售人员的专业技术水平，导致研发人员数量减少；另一方面，2020年公司将中辉分公司的经营业务并入母公司统一进行生产经营，公司对相同或类似岗位的人员进行整合、优化，导致研发人员数量减少。

竞争对手正泰电器一度营收占比近三成，应收款项融资过亿

未来电器主要客户包括正泰电器、良信股份、常熟开关、德力西、天正电气、上海人民电器、施耐德、ABB、西门子、罗格朗和伊顿等国内外知名低压电器行业企业；智能终端电器以智能模块为核心，广泛应用于智能电网、智能楼宇、通信基站、轨道交通、安防监控、分布式光伏、重点消防等无人值守的场合，是公司的主要利润增长点。

而其中存在着既是公司客户又是公司供应商的情况，按销售金额前五名来看，包括了良信股份、罗格朗、上海人民电器等，良信股份还是公司的竞争对手和可比同行。按未来电器的招股书里前五大客户销售情况来看，再对比良信股份的年报可发现，2019年未来电器未进入良信股份的前五大供应商，而2020年和2021年公司进入良信股份的前五大供应商。

未来电器的招股书显示，报告期内公司向良信股份销售了2,918.81万元、5,493.12万元和7,161.00万元。而良信股份的年报显示，2020年其第四名供应商提供了5,492.51万元销售额，第五名供应商为5,432.68万元。未来电器或为其第四大供应商，有出入但相差未几。而2021年良信股份年报显示，其第四名供应商提供了7,325.19万元，第五名供应商提供了7,137.01万元，和未来电器的7,161.00万元相差较大。

报告期，公司前五大客户分别贡献了合计1.677亿元、3.092亿元和2.62亿元的营收，占总营收的比例分别为47.75%、67.02%和57.10%。2020年正泰集团一家即贡献了1.325亿元占比28.72%，接近于30%。

报告期各期末，未来电器应收账款（含合同资产）余额分别为1.393亿元、1.427亿元及1.324亿元，应收款项融资余额分别为5,978.97万元、1.655亿元及9,447.96万元，合计占营业收入的比例分别为56.68%、66.79%及49.45%。

报告期各期末应收票据（含应收款项融资）账面价值分别为5,925.70万元、6,170.78万元和1.717亿元，应收账款（含合同资产）账面价值分别为1.195亿元、1.312亿元和1.273亿元。最近一年应收账款融资余额增长较快；公司应收账款坏账计提比例与洛凯股份相同，低于同行业其他上市公司；报告期内，公司的应收账款周转率分别为2.64次/年、3.27次/年和3.34次/年，一路低于可比同行。

报告期各期末，公司应收票据（含应收款项融资）账面价值分别为6,170.78万元、1.717亿元和9,939.56万元，占流动资产的比例分别为20.24%、36.85%和21.14%。

2020年末，公司应收票据（含应收款项融资）金额较2019年末增加1.1亿元，主要原因系2020年度公司对温州正泰、良信股份、常熟开关三家客户销售额较大，合计为2.607亿元，上述客户通过银行承兑汇票方式结算而形成应收款项融资余额为1.169亿元，导致2020年末公司应收票据金额较大。2021年末，公司应收票据（含应收款项融资）金额较2020年末减少7,233.76万元，主要原因系2020年末应收票据在2021年陆续到期兑付。

报告期内，公司的应收账款周转率分别为2.64次/年、3.27次/年和3.34次/年。2020年公司应收账款周转率较2019年有所上升，原因主要系2020年度公司业务规模扩大，营业收入较2019年有所增长导致。2021年应收账款周转率与2020年基本持平

2020年末公司对南京日新731.52万元及惠州中城电子科技有限公司86.00万元应收账款预计无法收回，对其单项全额计提坏账准备。

报告期产能利用率不足，银行转贷近三千万

低压断路器附件新建项目拟在相城区北桥街道名埭路北、未来路东新建生产车间，占地面积18,930平方米，总建筑面积33,264.02平方米。本项目规划建设期为2年，预计将在项目建设期内完成生产设备及其他辅助设备的购置及安装、生产以及检测技术的升级、人员的招聘及培训等。

本项目总投资4.17亿元，其中3.743亿元用于资本性投资，包括厂房建设、设备购置及安装等；4,269.43万元用于铺底流动资金。2020年，注塑车间产能利用率下降，主要系由于受疫情以及公司厂房搬迁等因素影响，公司注塑车间实际工作时间较2019年减少约2个月；2021年8月，注塑车间购置3台阿博格注塑机，使得注塑车间2021年标准产能较2020年有所上升。

2018年，公司存在通过子公司取得银行贷款的情形（以下简称“转贷”），即公司为满足贷款银行对于流动资金贷款受托支付的要求，将贷款本金以支付采购货款的名义汇入子公司银行账户，子公司在收到款项后10日内即将相应款项转回给公司。

2020年4月30日，苏州市相城区应急管理局认定公司未与承包单位、承租单位签订专门的安全生产管理协议，对公司作出罚款3,750元的行政处罚。

2020年12月22日，国家税务总局苏州相城经济技术开发区税务局认定公司子公司中望电气2020年11月1日至2020年11月30日个人所得税（工资薪金所得）未按期进行申报，对公司处以罚款50元。

未来电器高毛利率的能耗管理模块业绩波动大，给投资者的印象或不佳，与客户的数据不一，信披的可信度令人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