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权衡财经研究员 钱芬芳

编：许辉

随着煤炭石油天然气等能源价格的一路上涨，我国采暖地区集中供热系统因关系民众的基本生活需求和生活质量而显得更为重要。热力企业（供热单位）及政府供热主管部门对供热节能服务企业的需求更加区域化，以北方集中采暖区为重点。

河北工大科雅能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简称：工大科雅）拟在创业板上市，于1月27日上会通过，保荐机构为中信建投证券。本次发行股数不超过3,013.50万股，占发行后公司总股本的比例不低于25%，拟募资5.9亿元用于智慧供热应用平台升级及关键产品产业化项目、研发中心建设项目、营销及运维服务网络体系升级建设项目和补充流动资金项目。

工大科雅股权分散，国有股占比四分之一，实控人仍为工大教授；综合毛利率低于同行均值；客户与供应商重叠，劳务外包占比高且藏猫腻；应收账款较大，存货周转率低于同行。

股权分散，国有股占比四分之一，实控人仍为工大教授

工大科雅有限公司前身科雅能源设立于2002年11月22日，由齐承英及吴晋湘两名自然人共同出资组建，法定代表人为齐承英，注册资本50万元，其中齐承英以货币出资30万元，吴晋湘以货币出资20万元。科雅能源设立时的经营范围为“热量表、供热计量控制系统、地源热泵供暖空调系统、燃气供热系统的研制、开发及技术服务、技术转让；自研产品、办公用品、计算机耗材批发、零售”。

本次发行前，实际控制人齐承英直接持有公司11.07%的股份，并通过第一大股东科雅达控制公司16.55%的表决权，通过福东投资、泽胜投资分别控制公司2.91%和1.23%的表决权，同时通过其配偶及一致行动人郑乃玲控制公司4.97%的表决权，通过其兄弟及一致行动人齐成勇控制公司3.59%的表决权，即齐承英合计控制公司表决权股份占公司总股本的40.32%。

截至招股说明书签署日，公司股权较为分散，不存在单一持股30%以上的股东，且公司第一大股东与第二大股东中国电子系统持股比例分别为16.55%和14.05%，二者持股比例较为接近，均无法单独对公司实施控制。因此，公司不存在控股股东。

2004年6月，科雅能源注册资本由50万元增加至100万元，河北工业大学以无形资产（专利号：ZL02237727.1）“可自动控制室温IC卡智能热量表”专利出资参与本次增资，增资后，河北工业大学持股比例为5%。据招股书，实际控制人齐承英1999年12月至2002年7月，任河北工业大学热能动力系副主任；2002年7月至2014年3月，历任河北工业大学能源与环境工程学院副院长、院长；2014年3月至今，任河北工业大学能源与环境工程学院教授。

2013年9月20日，工大科雅注册资本由1,000万元增加至3,000万元，增资价格为1元/注册资本，其中，河北科投以货币形式出资200万元。河北科投的本次出资属于科润杰的委托投资，河北科投为科润杰股东之一，2017年6月，河北科投收购科润杰持有工大科雅的200万股股权，并支付科润杰投资处置款。至此，河北科投不再代科润杰持有公司股份。

2020年12月，工大科雅注册资本由7,690万元增加至9,040.50万元，中国电子系统以现金出资3,604万元、河北昌泰集团以现金出资3,600万元参与本次增资。本次增资后，中国电子系统持股比例上升为14.05%，河北昌泰集团持股比例为4.98%，工大资产持股比例下降为3.37%，河北科投持股比例下降为3.32%。

2020年12月泽胜投资的原有限合伙人赵凯、胡璞、石攀峰、吕志峰、崔阳、田瑞东等6人分别将部分或全部出资额转让给齐承英，李钦哲、买合木提.伊马木等2人分别将部分或全部出资额转让给董翠娟，交易单价分为2.50元、3.00元和3.25元三种情形，而工大科雅当月接受中电海河、中电聚智、河北昌泰集团等外部投资者增资的入股价为8.00元/股，公司按照权益工具的公允价值一次性计入2020年的管理费用，共计135.80万元，相应增加资本公积（其他资本公积），并作为偶发事项计入非经常性损益。

截至招股说明书签署日，公司拥有6家一级全资子公司、3家一级控股子公司和1家二级参股公司，无合营公司和分公司。报告期内，公司业务覆盖北方集中供暖的全部省份，总体上保持了业务规模的持续扩大。公司营业收入主要来自华北、华中、东北和西北地区，以上四个区域贡献收入合计占营业收入的比例各期均在95%左右。

综合毛利率低于同行业均值

工大科雅产品和服务的主要使用方为热力企业（供热单位）和政府供热主管部门，而热力企业对供热系统建设、智能化改造、供热节能技术提升需求以及地方政府部门对供热监管信息化升级等方面的需求受国家宏观行业政策的影响较大。

工大科雅专业从事供热节能产品与相关技术服务的研发、推广及应用，主营业务具体包括智慧供热解决方案和智慧供热服务两大方向。其中，智慧供热解决方案为公司报告期内的核心业务和主要收入，热网智能感知与调控系统及系列化产品营收占比分别为83.43%、67.90%、63.61%和70.52%。

2018年-2021年1-6月，工大科雅的营业收入分别为2.798亿元、3.043亿元、3.076亿元和1.446亿元，2019年较2018年营收增长8.76%，2020年较2019年营收增长1.08%；各期净利润分别为5857.66万元、6303.40万元、6160.40万元和1234.31万元，2019年较2018年净利润增长7.61%，2020年较2019年净利润下降2.27%。2020年净利润较2019年出现了下滑，但公司仍然进行了现金分红，金额为3076万元，是当期净利润的49.93%。

权衡财经注意到，2018年-2021年1-6月，公司获得的税收优惠金额分别为1514.02万元、2061.96万元、1488.09万元和433.66万元，占各期利润总额的比例分别为25.85%、31.07%、22.99%和31.28%。

报告期内，工大科雅各期的综合毛利率分别为43.43%、49.04%、50.83%和37.56%，同行业可比公司毛利率平均值分别为56.38%、53.88%、52.83%和54.49%，公司综合毛利率水平低于同行业可比公司平均水平。

问询函中，证监会要求公司结合行业竞争情况、同行业公司经营情况、在手订单、与主要客户合作情况、潜在客户的开发情况、预计2021年业绩实现情况，充分论证并披露未来业绩增长的可持续性，是否存在经营业绩大幅下滑的风险。

客户与供应商重叠，劳务外包占比高且藏猫腻

工大科雅产品和服务的主要使用方为热力企业（供热单位）和政府供热主管部门，而热力企业对供热系统建设、智能化改造、供热节能技术提升需求以及地方政府部门对供热监管信息化升级等方面的需求受国家宏观行业政策的影响较大。报告期内，公司存在部分客户与供应商重叠的情形。

报告期内，公司对具有供应商身份的客户销售收入金额占比较小；但对具有客户身份的供应商采购金额占采供总额的比例较大，报告期内在20%-45%，该情况具有合理性，主要原因系：因部分供应商自身业务需求或所承接的项目开展的需要，其向具有相关供货能力的工大科雅采购了热网智能感知与调控系统及系列化产品。

其中，山东军辉建设集团有限公司、江苏宝隆建设工程有限公司和信邦建设集团有限公司为公司报告期内的主要劳务外包供应商。报告期内各年度，公司对上述三家供应商的劳务外包采购额占劳务外包总体采购额的比重合计均在70%以上。山东军辉建设集团有限公司在近年来的历次抽查中都存在着问题。而信邦建设集团有限公司被执行次数达99次，被执行总金额多达137.8413万元。另外，浙江恒森实业集团有限公司、沈阳久沃能源科技有限公司均为公司合作多年的前十大材料类供应商之一，公司各期对其采购金额也较大。

据招股书，2021年1-6月，河北承宜物业服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承宜物业”）系工大科雅第二大劳务外包供应商，工大科雅对其采购金额为238.9万元，占工大科雅当期劳务外包总额的比重为23.01%。

报告期各期末，公司在册员工人数（不含全资子公司和控股子公司兼职人员）分别为549人、708人、733人和533人。2021年6月末，公司员工人数较2020年末减少200人，这种突然下降200人的情况，与承宜物业有关。

承宜物业成立于2019年3月，2019-2020年，承宜物业供应商社保缴纳人数为0人，不过工大科雅自承宜物业成立当年，即与其合作。蹊跷的是2021年，工大科雅189名员工主动要求放弃全职员工身份，并解除劳动关系协议书，自2021年4月集体加入承宜物业，转为以劳务外包的形式为工大科雅从事供热托管方面的具体工作。2021年6月1日，承宜物业投资人（股权）变更，由王婕、张金，变更为刘林惜、张金，刘惜林还持股河北慈幻电子商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河北慈幻”）。据市场监督管理局数据，河北慈幻成立于2020年8月14日。2020-2021年，河北慈幻的社保缴纳人数均为0人。

合作背后，承宜物业股东张金及原股东王婕，与工大科雅实控人齐承英任职的河北工业大学员工重名。据河北工业大学官网，河北工业大学师资队伍项下的控制科学与工程学院的学科团队中包含“王婕”。据河北工业大学官网2019年9月24日发布的公开信息，河北工业大学教师发展中心副主任名为“张金”，两人是否与工大科雅与承宜物业，还有河北慈幻到底是什么关系？或一体两表？

公司各期劳务外包金额分别为2,631.23万元、2,578.04万元、3,621.54万元和1,038.16万元。2020年公司劳务外包金额大幅增加，主要系2020年新取得并实施的海拉尔热电厂2号机组低压缸零出力配套热网增容改造直供热网混水改造EPC工程和中原油田总部基地供热分离移交等项目整体规模较大、施工过程相对复杂，所需辅助性劳务活动较多导致。

应收账款较大，存货周转率低于同行

报告期各期末，工大科雅应收账款账面价值分别为1.767亿元、2.116亿元、2.516亿元和2.737亿元，占当期营业收入的比例分别为63.26%、69.53%、81.80%和189.35%。公司的应收账款对象以政府供热主管部门、国有热力企业、具有央企或国资背景的工程总承包商为主。随着公司业务规模的扩大，公司应收账款余额可能进一步上升。若公司客户受宏观经济波动、自身经营业绩及内部管理不善等因素的影响出现财务状况恶化，或者政府部门政策扶持力度下降、财政拨款减少，则可能导致公司部分应收账款不能及时收回或无法收回，从而对公司资产状况和经营成果产生不利影响。

报告期内，公司应收账款周转率逐年下降，主要原因系：报告期内公司销售收入保持稳健增长趋势，但部分客户受到内部资金周转、政府部门预算、财政资金拨款进度、项目审计决算流程等多重因素的影响而回款较慢，导致营业收入的增速低于应收账款的增速。与同行业可比公司平均水平相比，公司应收账款周转率偏低。

报告期各期末，工大科雅存货账面价值分别为1.562亿元、1.459亿元、1.373亿元和9,490.65万元，占流动资产的比例分别为36.51%、33.24%、22.93%和18.90%；其中，发出商品和合同履约成本（或安装成本）的合计金额分别为1.009亿元、9,529.55万元、1.062亿元和5,726.05万元，占存货账面价值的比例分别为64.60%、65.32%、77.34%和60.33%。

2018-2020年度，公司存货周转率均低于同行业可比公司，主要系公司与同行业可比公司在业务模式和产品结构等方面存在一定差异。

据裁判文书网（2016）冀民终772号文件显示，不正当竞争法规定公用企业或者其他依法具有独占地位的经营者，不得限定他人购买其指定的经营者的商品，以排挤其他经营者的公平竞争。中电投石家庄供热有限公司制定下发的《关于对热用户标准化换热站的有关规定》，规定了用户分户计量装置统一指定使用石家庄工大科雅能源技术有限公司产品，并由其公司委托进行安装、测试。计量装置由用热单位同供货方签订合同。石家庄市工商行政管理局行政处罚决定书（石市工商处字【2015】03002号）认定中电投石家庄公司“依据独占地位限定他人购买其指定经营者的商品，其行为违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反不正当竞争法》第六条”，构成了不正当竞争行为。

工大科雅虽然已过会，并在2022年3月30日提交注册，但实施注册制后，折戟在注册环节的IPO企业也不在少数，工大科雅的结局仍未可知。